【一首歌一个故事】【凌李】愁人节
第二首：
佳节众人一对对
互送鲜花心意祝福句
你总只靠两条腿
到处去看哪里有个家归去
——谢安琪《愁人节》
说明：
—— “一首歌一个故事”系列之二
—— 没有啥要嘱咐的了好像
文／齐安
南方历来是有冬至吃饺子的习惯的。
平时不起眼的东北饺子馆从下午四点钟开始就没位了。门口满满的都是排队的人，成群结伙，寒风里也热闹。
凌远今天并不太想回家，养父母对他虽不赖，但总有一层隔阂，不能说破。
已经晚上八点，凌远站在办公室窗前，外面是街灯闪烁，万家灯火。
凌远想到去世的母亲，每年冬至都会自己包饺子，他最喜欢白菜馅儿。
没吃晚饭的胃早就隐隐疼了起来，三天前凌远被韦天舒逼着去做了胃镜，意料之中的溃疡复发，增加到三块。
药真的不想再吃了。
平时凌远其实还真就是那种疼起来就没理智狂吃药的人。
而现在他知道没有用。
剂量只会越来越大，频率只会越来越高。他这三天吃的药已经是他早些时候半个月的量了。
然而毫无好转，就连暂时缓解的效果都在减弱，到最后只有嗓子眼儿里不散的苦味。
况且他再去开药，估计就要被院里怀疑倒买倒卖了。
李熏然刚从警局出来。
整理案子的材料到挺晚，拎着局里发的速冻水饺，饥肠辘辘。
简瑶订婚了。
李熏然是上个礼拜收到的请帖。他心里是高兴的，又是苦涩的。
哥哥的角色演了太多年，自己都信以为真，祝福的高帽戴上了也再摘不下来。
李熏然心里很乱。他不能原谅自己竟然还会因为简瑶订婚而逼着自己天天加班。
他越是需要麻痹，就越说明他还心存幻想。他辜负了简瑶对他纯粹的感情和信任。
李熏然没有去开车，他想要走一走，好好地冷静一下。他只穿了一件薄外套，拎着水饺袋子，手已经冻麻了，酥酥痒痒的痛觉一点点传上来。
这是一座漂亮的城市。
每座城市里都很多很多漂浮在外的灵魂。
表面上越是繁华，越是充实，黑暗里越是凄怆，越是悲剧。
凌远绝不是唯一一个身心俱疲的，
李熏然也不会是唯一一个怅然若失的。
两个各怀心事的人，在节日红红火火的氛围里，像惊弓之鸟，也像瓮中之鳖。无人可找，更无处可去。
凌远开着车。
胃部剧烈的痉挛已经让他把不稳方向盘。他右手去够水杯，想要喝一点热水。这条路上这个时候人很少，凌远的目光游离了前方，抬头灌了一口。
就这几秒钟的工夫，路口突然冲出一辆车，东倒西歪冲着凌远就冲过来。
凌远一惊，连忙一打轮想要避开，堪堪与那辆不受控制的车擦了过去，却一下子冲上马路牙子。
慌乱间凌远看到路边有一个人影，那人影不慌不忙竟完全没有避开的意思，凌远一个急刹车，迟钝的冲击感。他知道自己撞到人了。
李熏然倒下的时候脑子一片空白。
前一秒他还在想简瑶小时候跟他玩碰碰车的场景，后一秒自己就被撞翻了。
这来得也太快了。
水饺袋子脱了手，李熏然躺在地上，感觉自己腰间有些钝痛。他真的很累，头痛欲裂的累，主要还是心累，这一躺竟不想起来了，他闭着眼睛，想象自己是在家里床上，只想好好睡一觉。可是肚子还饿着。
凌远急急忙忙下了车，看到的就是李熏然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躺在地上。
他环顾李熏然的四周和身体，目测了一下距离，迅速判断了一下可能的情况。
没有血迹。心凌远里稍微松了一口气。
“喂，能听见我说话吗，先生，你感觉怎么样，先生。”
李熏然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说话，吓了一跳，赶紧睁开眼睛，却对上凌远焦虑中带着镇定的眼神。
他一下子就要坐起来，腰部瞬间传来剧痛，没等他坐起来又往后倒下去了，凌远眼疾手快一把托住了他。
“对不起刚才是我撞到你了，你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
李熏然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旁边停得歪歪扭扭的车，终于弄明白自己的处境。
“没，没什么，我还好，麻烦让我站起来好吧”
凌远连忙一手托着李熏然的腰，一手拉着他胳膊，把人扶了起来。
“谢谢。”李熏然一手扶上旁边的树，“你能帮忙把水饺捡一下给我吗” ，想想又补充了一句，“腰不太方便。”
凌远三步两步走过去把水饺捡起来又装好，拿在手里，看着李熏然一手扶树一手扶腰的样子，不知道该不该给他。
李熏然只觉得自己脑子大概是坏了，走路不看路胡思乱想差点被撞死，这要是让简瑶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心疼他。
他换了个姿势，背靠在树上，掏出烟和打火机来，默默点上了一根吸了起来，他需要一点清醒，也需要一点麻痹。
一抬眼看见凌远正拎着水饺看他，李熏然一下子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摸了下鼻子。
“谢谢。”他伸手接回水饺，“我没事了，大过节的快回家吧，家里头还等着呢吧”。
凌远说不讶异是假的。且不说这年头碰瓷的这么多。真被撞了的竟然毫不追究就要放他走了？
“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我撞了你我要负责任的”
“不用，我在这歇一会儿就好”
“你腰受伤了走路不方便的”
“歇一会儿就好”
真没见过这样的。凌远耐心不足了。
他看到水饺那一刻起胃里就又开始一阵阵翻搅，本想快点解决这个人然后回家，然而对方根本不给他机会。
越不要我负责我就偏要负责。凌远心里的劲儿也上来了。
“那我就在这陪你歇着”
凌远说着就坐在了马路牙子上。躬着背一手捂着胃部，想要它消停一会儿。而李熏然好像没听见一样，只是继续抽烟。
李熏然是真的没有听见。
这一个星期他的意识就没好好集中过，一直神游物外不受控制。
一根烟毕，他看到凌远竟然坐在地上，背影看起来还有点颤抖。他顾不上腰痛，走过去蹲在凌远旁边。
“喂，你怎么回事，别坐地上啊，大冷天的”。李熏然把手搭在了凌远肩上。
“你歇好了？”凌远抬起头来。
“啊？”李熏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我好了，你快回家吧时候不早了”。
这是李熏然第二次提到家这个字。凌远感觉自己更难受了。
“我没什么家好回的。”
凌远说完这句话就感觉到自己肩上的那只手一僵，心下一凉，想想对方大晚上失魂落魄在街上游荡还自己买水饺，估计自己也是戳到了别人痛处。
他抬头看了李熏然一眼。果不其然，那眸子里全是落寞和无助。
一时间两人竟都沉默了。
还是李熏然先开了口。
“你吃不吃水饺”
“啊？”凌远糊涂了。
“我是说，你要是还没吃，就跟我凑合一顿吧，我买了水饺，也吃不完”。
李熏然认真的给他解释了一遍。
凌远只感觉自己的胃里好像有一股暖流在涌动。那些绞揉突然就舒展开了。
他想起看过的一部电影，里面有个小女孩儿说过。
她能感受到爱，在胃里，很暖和，那儿以前有个结，现在没了。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好”。
心里却在想这简直是鬼使神差。
凌远站起来，李熏然也站起来。
凌远走向驾驶座的车门，李熏然也走向驾驶座的车门。
“不舒服就不要开车，容易再出事故。”
凌远愣住了。这个人。
李熏然钻进驾驶座位，把水饺放在副驾位置。
“钥匙给我，我家在附近。你在后面躺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凌远乖乖交出了钥匙。弯腰坐进后座，仰着头靠着后面，找了一会姿势，还是决定躺下去。
路灯一排排飞驰而过，光晕闪烁着打进车里。
后视镜里只能看到凌远的一点衣服边。李熏然瞄了两眼，看起来挺贵的。车也不错，这人说不定是个大款，竟然也会讨不到老婆。
凌远仰着看前面开车的那位，街灯打在脸上，颧骨侧面留下阴影，太瘦了。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又想还是不要打扰人开车吧。就把目光收回来。静静看着车顶。
胃里传来咕噜噜的震感。竟有点舒服。
凌远闭上了眼睛。眼前却浮现了那人抽烟的样子。
不知道水饺是什么馅儿的。
凌远想着。
最好是白菜。
——end
写在后面：
这篇拖了两天，写完第一篇才发现，选歌真是挺难的。
特别难。
也只有半夜才能安心码字了。
总觉得有一些不连贯不自然的地方，读了好多遍还是不知道怎么改。绝望。
本来想写一段回家煮水饺揉揉腰秀恩爱的，但我实在是太饿了，再写下去就要吃手机了。
其实是想表达两个孤独的人在孤独的世界里相遇信任互相取暖的故事。
然而并不成功。sad。
最后把歌词贴上来。这首歌刚听没什么调子，多听几次意外的戳我萌点。
还是要感谢阅读。真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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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人节》
作曲 : 周博贤
作词 : 周博贤
手脚冰冷的筋竭衰老的
晚间借宿于街角的
对佳节有否兴趣
失去依靠的早晚空肚的
猛火里丢失所有的
谁又来问暖一句
大节日里愿望有伴侣
但在你身边是谁
独个面对疾病与药水
浑沌里烟花迷醉
街里爱人一对对
互送鲜花千杯不醉
你的噩运继续追
无人扶持行前行后也失据
呆呆张开一张嘴
无缘故会渗眼泪
对你哪有节日会记叙
别活在梦幻里
需要温暖的苦恼生计的
与遭到威逼欺压的
有些会引起兴趣
失去工作的不再坚壮的
与一众朝不保晚的
期望谁问津一句
在节日里但愿有伴侣
现实你身边是谁
越去面对越是往下推
独自对天闹情绪
街里爱人一对对
互送鲜花千杯不醉
你的噩运继续追
无人扶持行前行后也失据
呆呆张开一张嘴
无缘故会渗眼泪
世界哪有节日可嘉许
消灾解困万岁
普世欢醉燃狂热情绪
尽力购物寻趣
你却没有睡进驻垃圾场里
吃过夜的饼干碎
佳节众人一对对
互送鲜花心意祝福句
你总只靠两条腿
到处去看哪里有个家归去
呆呆张开一张嘴
无缘故也会恐惧
盼会有个节日可嘉许
纾灾解困万岁
衣着矜贵的温暖饱满的
与身处福中不觉的
这天你有否兴趣
听他诉苦几句
201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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