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了一身还满 【凌李】11
11.老凌头你别死啊你别吓唬我
文/海带
因着电梯和幽闭恐惧的缘故，凌远是不太愿意去李熏然家的。但顾及着面子，也没直说，之后还是去过几次。
两人一起待在小小的电梯里，凌远要么没话找话分散注意力，要么就拼命脑内活动不去想电梯，人多的时候，就找个角落闭上眼睛，也总算都平平安安渡过了。
所以李熏然是真没想到凌远会有这个问题。
直到那次李熏然出警受伤。嫌疑人抓到了，案子也清晰，局里就放了他半天假回去休息。李熏然本来伤的也不严重，胳膊划个口子出了点血也没去医院，在局里简单处理了就回家了。没想到凌远那天中午偏偏去警局找他吃饭，听说李熏然受伤就火烧火燎地来看他。
凌远买了一堆外伤的药，想买几样菜合计合计还是自己给李熏然做吧，又买了点儿蛋糕点心，开着车到了楼下按单元铃。
“喂？哪位？”李熏然的声音听起来还挺精神。
“是我，凌远，开门吧。”
“诶，好好好，你怎么来了？”后半句声音渐小，咔哒一声门锁已开。
“上去跟你说。”
凌远从来没这么迫切而镇定地走进电梯，他知道李熏然伤的应该不重，脑子里想的都是小警察开门看见自己送温暖的感人场面以及一会儿给他做什么吃的。他按了楼层，电梯门缓缓关上，那一瞬间他竟有些心急。
结果他凌远真的太倒霉，电梯上到十一层，突然的一震，棚顶的灯闪了两闪。凌远的身体晃了几下，只感觉电梯似乎是停住了。
凌远胸口一紧，他把东西放在地上，去看控制板，又不敢乱按，只得把报警按了下去。
凌远扭头看了一眼四周铜墙铁壁一般的小小空间，只感到心脏骤然缩紧，随后开始剧烈的跳动，直感觉脑袋里有定时炸弹在叫唤，声音越来越大，太阳穴就要被炸开。
他捂着心口靠着电梯墙壁往角落里移动，弯腰把李熏然的药拿起来，最终缓缓的滑坐下去。
李熏然觉着这么久了凌远应该上来了却没动静，走到走廊里去看情况，一看其中一部电梯还在一楼待命，另一部却停在11楼很久不动，心里一惊。
坏了。又出事。
李熏然赶紧先给物业打了电话汇报了情况。自己回屋拿了钥匙，也等不及一层的电梯上来，就从楼梯往下跑，边跑边给凌远打电话。
此时的凌远正在角落里动弹不得，他听到手机在响，猜是李熏然来找他了，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想拿手机却怎么也拿不到。
头顶的灯却火上浇油，又闪了几下最后竟然灭了。
凌远一下子什么也看不见了，他听到嗡嗡的耳鸣声，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在向自己逼压过来，狭小的空间里，他越来越难以呼吸，嘴巴急促的喘气已经让他鼻腔发麻大脑缺氧。
凌远的手一下一下重重击打着自己的胸口，却根本缓解不了那种局促感。他只好紧紧按着胸口，整齐的西装已经被攥出凌乱的褶皱。
那边物业听说有人被关了，赶紧派人来修理，查看监控却只见一片漆黑根本看不见人影。
李熏然一遍又一遍打着电话，转眼已经下到十一层，他甚至已经听到凌远的手机铃声从电梯里面传出来，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他扑到电梯门边，一边大声喊着凌远的名字，一边试图从缝隙往里看，什么都看不见。
“凌远！凌远你是不是在里面！回答我！”
凌远听到了，他听到李熏然焦急的声音在一片轰鸣中传来，他想张口回答他，却发现喉咙完全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抬起手想敲敲墙面，心脏的收缩却让他浑身颤抖。
凌远很害怕，他真的很害怕。
他脑海里闪过了一万个画面。他要死了的样子，李熏然受伤的样子。
到后来没有他了，全都是李熏然，李熏然哭，李熏然笑，李熏然吃饭，李熏然抽烟。
“凌远！你回答我！你在里面对不对！你怎么了你说话啊！凌远！”
凌远只觉得李熏然的声音越飘越远，越来越分散，却莫名让自己安心下来，昏昏沉沉仿佛要一睡不醒。
电梯门被打开的时候李熏然恨不得用双手瞬间把它掰开，他看到凌远瘫坐在角落，怀里是给他买的药，而凌远左胸口那一片褶皱更让李熏然惊心。他几乎是扑着跪下去扶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凌远！凌远你醒一醒你别吓唬我！凌远你听见我说话吗！”
“打120！快啊！”李熏然冲着门外聚集的人们大喊。一边把凌远放平，给他做了几个胸外心脏挤压，而他自己手臂的伤口早已流血不止，染红了凌远的胸口。
然而直到救护车到达，凌远也没有醒过来，李熏然看着他被推进急救室，颓然地站在门外。他的手臂还在流血，已经痛得发麻，而冲出家门的他，连一件外套都没穿。三月的风仍然寒凉，他背上却已经湿透了。
其实凌远很快就出来了 然而对李熏然来说每一秒都太过漫长。当他在救护车上被告知凌远应该是幽闭恐惧症发作而陷入昏厥，他就一直在心里一遍遍回忆凌远每一次跟他乘电梯的表现，还有他第一次听到自己住在十七楼时短暂的慌乱。
他想起两个人爬楼梯的那次，种种迹象，他怎么会一点没发觉，他竟然没有注意到。
李熏然心里把自己骂了千万遍。
凌远对你算得上无微不至了吧，人家搁了工作来看你，就连电梯里病症发作他还护着给你买的药。更不要说他对你一次次的援手，一次次的宽容。而你呢，竟然对他这么不关注、不了解，这算什么，李熏然你不觉得自己于情于理都已经亏欠他太多了吗。你在想什么啊你。
急救室的大门打开，打断了李熏然的内心自言自语的责备。凌远已经醒了过来，躺在担架车上并无大碍了。韦天舒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
“怎么回事儿啊你，行不行啊？”
“小事儿，电梯里晕了，醒了就没事了。”
凌远越过韦天舒，看到了门外的李熏然，单薄，苍白，甚至是迷茫地站在那里不敢靠近。他把手伸向他，韦天舒自觉地让开，李熏然挪步过来颤抖着轻轻握住了凌远的手。手心泛潮。
凌远坐了起来，在医护人员的手忙脚乱中，落地站稳。
“今天添麻烦了。我没事了，你们忙去吧。”
凌远接过护士手里他抢救时被脱下的外套，给身后不知所措的医护人员一个不容置喙的眼神。
韦天舒知道凌远幽闭恐惧症的事，确定他无碍也就打发医务人员走了。
狭长的走廊，只剩他们两个人。
凌远把外套抖开，披在李熏然肩上。
“我陪你去处理处理伤口好不好。”
李熏然始终低着头不去看凌远。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
“李熏然。”凌远握了一下李熏然的肩，语气稍带严厉，却又立刻缓和下来，“你看我没事啊。没事就好了嘛。”
“凌远。”
“你说。”
“我搬过去跟你一块儿住吧。”李熏然突然抬起头来对上他的目光。
凌远怔住了。他好多次明示暗示李熏然都不曾松口，今天因为一部电梯他就答应了。
李熏然看凌远没说话，心里有些没底。
“我交房租，交多少都行。”
凌远听了这话回过神来，心里有些想笑，却板着脸故作严肃地看着李熏然。
“那我可有个条件。”
“你……说。”
“现在跟我去把伤口看了。“凌远果不其然地看到李熏然目光一滞，心下无端地生出些狡黠的欢喜。”看完伤我带你看房子去。”
其实李熏然知道凌远这是变着法儿哄他，终是无奈地笑了。
然而怕破坏气氛，他心里还有半句话没说出来。
你那房子我都睡过好几回了，门儿清，有什么好看的啦。
——————tbc
好。大概就是谜一样的更新时间。
倔强地一定要睡前更新出来！
拖得我都有点累了
但是同居总是好的。
睡觉啦。
感谢阅读。
2016.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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